修罗没有痛觉。
更准确的来说，药人们已经丧失了正常的生命体征，所谓的五感对他来说都过于遥远。
但是修罗又迟钝地明白，当他身体破损，流出黑紫色的液体的时候，他那位主人，那双好看的眼睛，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，很久，很久。
于是每次切磋试炼过后，九灵总是能在高大的药人身上看到那些细碎的伤口，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腹，他垂眼，没说什么，只是低着脑袋为修罗疗伤。
淡紫色的法术拂过药人深深浅浅的伤口，役蛊术催动着药人已经死亡的身体机能重新愈合，没留下任何痕迹。九灵缓缓抬头，却冷不及防对上修罗的视线。
对方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不知道盯了多久，九灵头疼地想，再细细检查了一遍药人的身体，确认无碍过后才起身，准备去找师兄师妹们问问到底应该怎样管教药人。
但他不曾想，自己一身心血培养的药人在一次最普通的试炼上，带着直达心口的一道深壑伤口回来了。
九灵这才发现药人的不对，他气愤，怒火中烧，质问的语气中带着从未出现过的情绪：“你疯了？明明可以躲开！你为什么不听我的！”
修罗张了张嘴，却是没说出任何话来，只是袒露出那道流着黑色腥臭的液体的口子，想从主人眼中再次得到所谓的心疼，但是没有。
怎么会没有呢。虽然主人这次的眼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了，但是不一样，他要的不是这个。
药人不懂，皱着眉头，这才说出几个零星的字句：“不是这样的看。”
九灵快要崩溃了，师兄妹从未提过这种情况，他死死盯着修罗的脸，从那双平淡的眼移到身上快将人劈开两节的伤口，他这才明白了，咬牙切齿地问道：
“你就这样不爱惜我赋予你的新身体吗？”
“不…”修罗没想到主人会错了意，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死死按住了那道伤口。
“伤害自己的身体，故意不躲开攻击，就为了我多看你一眼？”